镇馨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突然向她爆发,惊愕之下,竟然忘了向我反击。只是大瞪着她好看的杏眼紧盯着我看,仿佛站在她眼前的我是一个来自外星球的生物一般。
不等她反应过来,我继续情绪激动地向她咆哮道:“你们警察口口声声依法办案,拿证据说话,但多少恶人因为你们的证据不足而逍遥法外,公然藐视公序良俗,挑战正义的底线,这样的例子更是举不胜举吧。你们警察即使掌握了真实证据,又有多少人敢秉公执法,不是照样在权力和金钱的面前举手投降吗?”
“这样的例子有吗?”镇馨逮住机会反击我道。
“还少吗?多少野蛮拆迁,逼死人命的案例见诸报道,但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不法奸商和政府官员有几个被法办的?你们警察对此不闻不问,甚至还充当这些不法奸商和无德官员的鹰犬,去迫害和镇压普通百姓的正常诉求和自我保护,这不是你们警察在权力和金钱面前举手投降的证据,那该是什么?
什么维护正义、主持公道只是你们警察虚伪的说教,天下太平、和谐相处只是一个欺世的谎言。这个社会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,本来就没有公平。你们警察说白了只是为了维护少部分统治阶层利益的爪牙和工具,根本不是所谓‘为人民服务’的革命队伍,你们只是国家暴力机器而已。警察高大光辉的形象早已在百姓心中坍塌,你们面对违法犯罪的麻木和渎职的形象却是越来越深入人心。
你不信我的话,用你的苹果 iPhone4s 百度一下,看看我贺伟说的哪句话是在睁着眼没有根据的瞎说。如果是我胡说八道,你大可以告我诽谤你们警察,我也情愿受惩。”
镇馨站起身,用手指点指着我的鼻子道:“告诉你,贺伟,我不用去百度求证,现在就可以用手铐拷上你,把你拘捕。告你诽谤污蔑国家公务员,甚至是以妨碍公务罪,将你逮捕拘留,你信不信我敢这么做!”
我端坐在座位上,仰头哈哈大笑道:“信,我当然信,你们警察不就是成天用这样一副面孔来对付这个国家奉公守法、敢怒而不敢言的良民吗?”“你骂警察,还是奉公守法的公民吗?”
“那你是依法办案的警察吗?你告诉我,我目前的所作所为,哪一条够得上是妨碍公务罪了?你把这个说清楚、说明白了,我不需要你用手铐拷我,我就乖乖地跟你走。”
“你??那我现在就拷你,我看你会不会乖乖被我拷上带走。只要你有半点反抗,你就是妨碍公务,完全可以将你量刑入罪。”
“你凭什么用手铐拷我?”
“就凭你刚才对我喊的那通话,我就可以将你拘捕,带到警局将你或是罚款,或是拘留。”镇馨言语十分嚣张地对我说道。
“证据呢?我刚才对你喊了吗,你有录音吗?还有其他见证人吗?”我抱臂无赖道。
“你??没有录音,也有我作为人证,可以将你拘捕。”
“你是当事人之一,你的证据只是口说,还是无实据。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们警察是重视证据吗,你红口白牙的指证我,能算得上是什么证据?如果算的话,那你随便说我杀人,是不是我就该被你们直接拉出去枪毙了。你告诉我!”
我今天已经抱定和镇馨不惜翻脸也要分个高下的决心。我承认我这么做很不理智,但是没办法,是眼前这位貌若桃花、心如蛇蝎的美女警花逼我的。只要镇馨敢对我不利,我就敢请出张晓茹律师为我辩护。因为经营企业的缘故,我也在平时学了一些合同法、刑法这类的法律知识,心中还是清楚以我目前的言行,镇馨只要没有录音和其他旁证,她也拿我没有多少办法。
镇馨没有理会我尖锐的挑衅言词,也没有马上拂袖而去,而是坐回她的座位,一声不吭地端起自己的茶杯,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。然后,她虎着脸又为自己的茶杯续了一杯浸泡好的龙井茶,这才用平静的语气质问我道:“贺伟,你今天找我来,就是想冲我倾吐一下对我们警察的不满呢?还是想发泄一下你对我的成见呢?你和我说点实话。”
我也端起了自己的茶杯,大大喝了一口。放下茶杯,我又掏出自己兜里的中华烟放在桌上,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后,大大地吸了一口,才慢条斯理回应她道:“你们警察的形象,已经被部分你的同行玷污了,这个你也清楚吧。对你们警察的看法,很多人同我持一样的观点。我对警察的这种言论并不是凤毛麟角的少数派,恐怕恰恰是多数派。你们警察的形象和作为已然是这样,我再大声疾呼或者抨击,也改变不了你们警察的形象和做法。我又不是吃饱撑着了,非要没事找事地得罪你们警察,给自己找不痛快。无论对你们警察这个组织,还是对你这个个体,我本来都懒得去说什么。”
镇馨半起身去探我桌前的那包中华烟,因为距离稍远,她伸手探烟有些费劲。我见状,主动将烟盒和打火机推至她的桌前。
镇馨绷着脸,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,和我一同喷云吐雾起来。
我按捺住自己的火气,好奇地问她道:“怎么你也抽烟?”
镇馨仰靠到座位里,眉毛一挑道:“怎么我不能抽烟,因为我是女人吗?”
“这个女人抽烟不多见,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抽烟更是少见。”
“那是你少见多怪!我们刑警队平时工作很辛苦,没时没点的。我们经常蹲点据守,几天不能好好睡一觉、吃一口,抽烟提提神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。”“哦,你们刑警还是比较辛苦的。”
“贺伟,不对啊,刚才你可是把我们警察骂了个狗血淋头,骂的那个过瘾啊。说说吧,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,把你刺激成这样,全无平时的绅士模样。”
“这个嘛。本来我不想这样对你失态的咆哮,我也和你没有什么过节。只是你一来就抱着证据一词为庄云升极力辩护,还不愿意为你丈夫戚彦君的事出头,这才把我惹急了,所以我??”
“等等,谁告诉你我不愿意为戚彦君的事出头的?我来这里听你啰嗦、咆哮半天了,我有提过不愿意为戚彦君出头的半句话吗?”
“这个??”我略作回忆,好像镇馨真的没有向我这样说过,一时不由得语顿。
“我根本没有说过这话,只是你向我提过希望我出面找所谓的幕后黑手庄云升。但是你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确定那人是庄云升,你让我怎么去找他摆平这事?就算那个人是他,你让我怎么去和他说!你是聪明人,能说会道的,还会诟骂警察而不留把柄于人,你教教我吧。”我一听镇馨的话语气基本平和,似乎没有就我刚才对她的冒犯十分生气或是特别在意,心下稍安,也就想着改变自己的说话语气和态度,尽量缓和或者挽回一下刚才和镇馨的对峙局面。
“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但是你是戚彦君的妻子,庄云升的得力部下,这事你不出面,再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。现在已经摆明庄云升嫌疑最大,不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,找别人不是隔鞋搔痒、白费功夫吗?”
“你这样说话还差不多。但要想找我帮忙说和,那你必须先告诉我,是谁说我不愿意帮戚彦君去找庄云升的?”镇馨的口气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。